《蝙蝠俠.黑暗騎士》中希斯萊杰飾演的小丑在片中控制了兩艘游輪,并交給每艘游輪引爆對方那一艘游輪的炸彈引爆器,并聲稱會讓按下引爆器的那一艘游輪上的人們活下來,這是對人性的大型社會實驗;《小丑》中杰昆.菲尼克斯所飾演的小丑在最后的脫口秀節(jié)目中向全世界公布自己就是最近地鐵槍殺案的兇手并且一槍干掉當場的節(jié)目主持人后,被抓了起來,從而引發(fā)了超大規(guī)模的民眾因?qū)@個城市政策、社會制度強烈不滿而自發(fā)的暴動,這是對“民眾對社會制度信任度”的大型社會實驗。11月份,中國內(nèi)地院線上映了一部電影《小丑奇緣》,由導演秦曄執(zhí)導,青年演員周小偉、梁鑫領銜主演,那么“中式小丑”—《小丑奇緣》中的落魄馬戲團演員齊原,他做了一場什么樣的社會實驗呢?

(《小丑奇緣》齊原飾演者周小偉)

《小丑奇緣》中的馬戲團演員齊原是一個貧困戶,因受傷連馬戲團的編制也把他除名了,在意外獲得了“首富馬淘”的身份之后,被背后的始作俑者當作工具一樣地去開展了一場大型網(wǎng)絡直播相親活動,這場網(wǎng)絡直播相親活動本身就是一場大型的社會實驗。當直播一開始時,就有社會上各種五花八門、層出不窮的奇葩少女前來應征,齊原在鏡頭里保持著首富身份,而后不斷的出現(xiàn)了更加無底線、無下限的求愛者,齊原日復一日的扮演著“首富”,背后的推手也在每日給齊原洗腦,讓他永遠要接受更無下線的直播內(nèi)容,甚至要利用直播的熱度來做一些“不法之事”,此刻,“小丑齊原”做的就是一場大型的“在利益和熱度面前人性到底能拉到多低”的一種實驗。

(《小丑奇緣》北京首映禮)

影片中有一段戲特別有意思,靠“擦邊”爆火的網(wǎng)絡主播佳佳有黑道背景,她們要求“小丑齊原”在完全配合直播內(nèi)容的情況下與佳佳每日進行連麥直播,遭到了齊原的斷然拒絕,而后佳佳找到了齊原,向齊原展示了她的“直播內(nèi)容”,齊原此刻對佳佳的靈魂發(fā)問以及佳佳的回復堪稱是當代自媒體時代的主播與觀眾之間的真實寫照:齊原問道:“為了點流量和熱度,一個女孩把尊嚴丟掉值得嗎?”佳佳回道:“我吃了這么多的苦把自己變成現(xiàn)在這么美的樣子,難道我不該好好展示嗎?”齊原二度發(fā)問“你是很美,但你不覺得你產(chǎn)生了很多負能量嗎?”,佳佳再度靈魂回復:“能量就是能量,還分什么正負?你也承認我有能量對吧?這就夠了。”這段戲不只是當代社會價值觀的強烈對弈,同時也是拋給當下時代的一個問題—“什么是正能量?什么是負能量?正、負是不是都是相對而言而產(chǎn)生的詞匯?”,這些都引起觀眾們的深刻思考。

(《小丑奇緣》蘇州首映禮)

如果說這場大型直播相親秀是一場社會人性實驗的話,那么還有一場人性實驗,那就是小丑齊原自身的感情經(jīng)歷,并且小丑齊原本身就是這第二場人性實驗的實驗者。

從電影里第一次小丑齊原與女一號少年宮老師思妍在相親活動上遇到,鏡頭就升格處理了思妍見到齊原后的第一眼的反應,明顯思妍和齊原是相互有意思的,而后,兩人的第二次見面就是齊原找遍了全市的少年宮,找到了思妍并拜托她幫忙照看自己收養(yǎng)的唐氏綜合癥孩子,此刻二人的關系已經(jīng)被故事推進了很多,而且已經(jīng)讓觀眾從心里開始鋪墊、建設起來了二人的感情基礎?？上乱粓鰬?畫風就突變,齊原一直以來都在被動地跟當初男女主第一次見面時,女主帶來的閨蜜丹丹在約會,跟女主思妍并沒有進入談戀愛的節(jié)奏,這樣的處理并不符合通常電影中的俗套愛情流程,但卻非常符合現(xiàn)實、符合生活,生活中往往愛情的降臨并不是自己一開始設想好的,而是突然間從一條奇路中殺出。

(青年演員周小偉)

不過,有時候殺出來的愛情并不是真正的愛情,只是當時那個階段“自認為是的愛情”。慢慢的,齊原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丹丹完全是被自己的首富光環(huán)沖昏了頭腦,才一股戀愛腦似的被自己吸引,自己也并不對她動心,就把這一切事情主動跟思妍坦白,而此時的思妍卻給出了一種近乎完美女神級的回答:“我早知道這所有的一切,但是我不生氣,愛情本身就是一種個人的事情,你喜歡誰跟我無關,是你的事,我喜歡你也跟你無關,是我的事。”此刻的思妍在觀眾心里無疑是愛情白月光般的存在,純凈且無暇。而就在齊原和思妍的感情從糾葛化為正途時,半路又殺出一個齊原的馬戲團女徒弟八月,在自己師傅一次喝醉酒時,壓不住自己壓抑多年的情愫,主動向自己的師傅表白,并且遭到了齊原的拒絕,這一切戲劇化的情節(jié)均特別不符合一般愛情電影的俗爛肥皂情節(jié),但卻特別符合生活,生活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條故事線,生活本身就是多線交織的,你所認為的半路殺出的愛情或人物,他們都是在他們每個人的故事線中走了很久才正好路過到了你的世界里,所以不要認為很多事情是理所應當,要永遠抱著一顆敬畏的心去面對發(fā)生在自己身邊的每一件事。

(青年演員梁鑫)

電影的結(jié)尾,齊原并沒有跟女主角思妍走在一起,而通過最后一場戲我們知道,齊原已經(jīng)成了馬戲團的導演,在演出前和八月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而舞臺之下的觀眾席中,坐著首富馬淘本人,他的身邊緊緊靠著的是:穿著婚紗的思妍?？吹竭@里觀眾心中不免會感嘆道:原來我們心中的白月光最終也是向金錢屈服了?？稍谶@里,電影并沒有諷刺的意圖,這一切仿佛都是順其自然的,一切仿佛都是小丑齊原做的一次大型真人愛情社會實驗,在齊原的這段崎嶇的感情之路中,每一個階段齊原面對感情狀況時的心態(tài),也讓我們也看到了我們每一個人的影子,好像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小丑齊原”,我們身邊也會出現(xiàn)我們愛的人、愛我們的人、最終不能在一起的人以及最終與我們在一起的那個人,這一切其實都是自己生活本身的產(chǎn)物。

(電影《小丑奇緣》劇照)

(電影《小丑奇緣》海報)

影史上每一任“小丑”都是以深挖人性和極其演技挑戰(zhàn)性而著稱,其飾演者們也是演員隊伍中的天花板級別,比如希斯萊杰和杰昆菲尼克斯。而中國的以小丑為主要視角的電影少之又少,這次“中式小丑”的出現(xiàn)也是終于填補了一些空白。如果用一個英語單詞來總結(jié)中式小丑的表現(xiàn),那就是“Energy”,就像電影結(jié)尾處齊原站在游艇之上朝天大聲呼喊:“我的舞臺夢破滅了,但是我還有能量,不管我在世界哪個角落,我都會燃燒。”